第16章 科学家发现身体被未知力量控制(1 / 2)

圣殿星魂 圣殿星魂 6243 字 8小时前

谁在帮我过完美人生

移植记忆后,我成了顶尖科学家。

每天醒来,我的实验数据都会自动更新。

论文署名是我,诺贝尔奖提名是我。

直到我在实验室摄像头里发现——

深夜,我的身体正自己起身工作。

而“我”对此毫无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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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天。

林辰站在淋浴喷头下,温水冲刷着身体,却驱不散那股盘踞在骨髓里的寒意。他盯着浴室瓷砖上模糊的水汽,试图抓住昨夜梦境的尾巴,却只捞起一片空无。什么都没有。没有梦境,没有思考的片段,甚至连一点模糊的色彩都没有。睡眠对他而言,成了一片绝对的、死寂的空白,从闭上眼到闹钟响起,中间是彻底的虚无。

他关掉水龙头,寂静瞬间涌了上来,只有水珠从发梢滴落的声音。镜子上蒙着一层厚厚的水雾,他伸手抹开一道,镜中的男人脸色有些苍白,眼底下是睡眠充足却也难以完全消除的、一丝非肉体劳累的痕迹。那是精神被彻底“闲置”后产生的怪异倦怠。

实验室依旧纤尘不染,各种仪器在恒温恒湿的环境下发出低微的嗡鸣。他径直走向中央的那台高性能计算机终端。屏幕还黑着,映出他有些模糊的身影。他深吸一口气,手指落在指纹识别区。

解锁。屏幕亮起。

果然。

桌面上,那个以日期命名的文件夹——“day_63_project_prometheus”——已经安静地躺在那里。他点开,里面是结构规整的子文件夹:原始数据、分析图表、模拟报告、论文草稿。他随机点开一份数据分析图,复杂的曲线完美地印证了他(或者说,“他”)上周提出的一个极其超前的理论模型,几个关键节点的误差率低得惊人,低于仪器本身的系统误差。另一份分子动力学模拟报告显示,系统在凌晨三点十七分完成了对一种新型聚合物质稳定性的预测,耗时仅为他预估的百分之一。

高效。精准。冷酷。

他坐下来,开始例行公事般地“熟悉”这些成果。手指在键盘上敲击,调出代码,翻阅着实验日志。日志记录详尽,每一步操作、每一个参数调整都有据可查,文字冷静客观,完全是他平时的风格。但他读着这些文字,感觉就像在读一个陌生人的日记,一个思维方式和他极其相似,却远比他要强大、深邃得多的陌生人。

这种熟悉又陌生的割裂感,几乎让他窒息。

最初移植“先驱”——那位因意外脑死亡的天才理论物理学家兼生物工程学家——记忆后的狂喜和雄心,早已被这日复一日的“馈赠”磨蚀殆尽。他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知识宝库的钥匙,却发现这宝库在他睡着后,会被一个看不见的管家自动整理、扩充,甚至创造出连钥匙本身都无法想象的新珍宝。而他,这个名义上的主人,唯一要做的,就是每天早上来签收。

诺贝尔奖的提名?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涩。外界将他捧上神坛,称他为百年一遇的奇才,解决了好几个困扰学界数十年的难题。只有他知道,自己像个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侏儒,不,甚至连侏儒都不如,他只是一个被巨人扛在肩上、戴着王冠的傀儡。这王冠沉得让他抬不起头。

他必须知道真相。

这个念头一旦生根,便疯狂滋长。他不能再这样活在温水煮青蛙的恐惧里,他必须亲眼看看,当“林辰”沉睡之后,在这间属于“他”的实验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机会很快来了。周五,一项需要持续低温观测的重要实验进入关键阶段,按照规定,实验室主区在夜间十点后必须清场,但与之隔离的监控室可以申请留人值守。他在系统里提交了夜间观测申请,理由充分。

晚上九点五十分,他确认最后一个助手也已经离开。巨大的环形实验室里,只剩下各种指示灯在幽暗中明明灭灭,像一片寂静的电子星海。他没有开主灯,借着安全出口微弱的绿光和仪器屏幕的光亮,走到了实验室东南角。

那里,一个半球形的环境监测摄像头嵌在天花板上,外壳是哑光的黑色,毫不显眼。这是所里最高级别的安防系统之一,拥有红外夜视和高灵敏度录音功能,数据直接加密存储在本地服务器的一个独立分区,访问需要极高的权限,日志记录无法篡改。他利用“先驱”记忆碎片里那些关于系统漏洞和权限绕过的晦涩知识——这些知识他甚至不能完全理解,只是依葫芦画瓢——花了几个晚上,才成功在这个摄像头上动了一点手脚。

他在监控室的服务器后台,为这个摄像头单独设置了一个定时任务:每晚十一点整自动开始录制,次日凌晨五点自动停止,录制文件直接写入一个被他隐藏起来的虚拟磁盘映射路径,跳过常规的日志记录。一个存在于系统阴影里的幽灵眼睛。

做完这一切,他回到与实验室一墙之隔的监控室。这里视野开阔,透过巨大的防爆玻璃墙,可以俯瞰大半个主实验室。他没有开灯,将自己沉入柔软的指挥椅里,房间内只有服务器机柜低沉的运行声,像某种巨兽的呼吸。

他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时间仿佛变得粘稠。他看着窗外,城市的灯火渐渐稀疏,最终只剩下零星的光点。实验室里那片电子星海,在绝对的寂静中,似乎拥有了一种催眠的力量。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但连续多日的精神煎熬和此刻夜深的静谧,还是像潮水般淹没了他。

意识,最终还是断线了。和过去六十多个夜晚一样,沉入那片纯粹的、没有任何内容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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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动。

手腕上的智能手表传来一阵急促的震动,将他从无梦的深渊猛地拽回。

林辰一个激灵,瞬间清醒。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他猛地看向手表屏幕:凌晨三点零二分。

他几乎是弹射般地扑到监控室的主控台前,手指因为紧张和刚醒的麻木而有些僵硬。他快速敲击键盘,调出那个隐藏的虚拟磁盘路径。

一个文件赫然躺在那里。文件名带着时间戳,清晰地记录着从昨晚十一点到今天凌晨三点的所有内容。时长,四小时。

他深吸一口气,点开了播放器窗口。

画面加载出来。是那个半球形摄像头的视角,俯瞰着实验室中央区域,他惯常工作的那一片。红外模式下的画面呈现一种诡异的黑白灰,所有的色彩都被剥夺,只剩下明暗的轮廓。仪器外壳反射着冷白的光,地面和墙壁则沉在深灰里。寂静。只有视频文件自带的、极其微弱的底噪声。

时间戳在播放器右下角无声地跳动。

二十三点零零分零一秒。一切正常。他“睡着”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他的办公椅空着,对着黑屏的终端。

二十三点十七分。没有任何预兆,画面左下角,那个趴在办公桌上、属于“林辰”的身影,动了一下。

非常轻微的一个动作,肩膀微微耸起。

林辰屏住了呼吸,身体前倾,眼睛死死盯住屏幕。

然后,他看到那个“自己”,缓缓地、用一种绝不属于刚被惊醒之人的、平稳而坚定的动作,抬起了头。

没有茫然四顾,没有揉眼睛,没有任何刚睡醒时的迟钝。那个黑白影像里的“林辰”抬起头,脖颈挺直,视线没有任何游移,直接落在了正前方漆黑的电脑屏幕上。

下一秒,“他”伸出手,按下了主机电源。

屏幕亮起,冷白的光照亮了“他”面无表情的脸。那张脸,和林辰每天在镜子里看到的一模一样,但此刻,在那红外镜头下,却透着一股绝对的、非人的平静。眼神专注,锐利,像最精密的探针,却又空洞得没有任何属于“林辰”的情绪。

“他”开始工作了。

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快得带起了残影。调出复杂的分子建模软件,输入参数,运行模拟,同时打开另一个窗口,飞速地撰写着代码。动作流畅,精准,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错误,仿佛“他”的大脑是一台超频运行的超级计算机,而眼前这些困扰了无数顶尖科学家的难题,不过是早已设定好的程序,只需按部就班地执行。

林辰感到自己的血液正在变冷。他看着屏幕里的那个“自己”,像一个最高明的模仿者,完美复刻了他的一切外部特征,却在内部换上了一个完全陌生的、高效而冷酷的核心。

时间一点点流逝。视频里的“林辰”几乎没有停歇,偶尔起身,也只是去旁边的仪器群进行一些必要的操作调整,动作娴熟得像是操作过千百遍。期间,“他”甚至拿起他放在桌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水。那个自然的姿态,让林辰胃里一阵翻搅。

凌晨一点左右,变故突生。

视频里的“林辰”正在操作一台高精度的激光干涉仪,似乎在调整光路。不知是哪个步骤出现了极细微的偏差,或者是仪器本身的不稳定,干涉仪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警报鸣音!红色的警告灯在黑白画面中闪烁成一片刺眼的亮斑。

监控室里的林辰心脏骤然收紧。这是极其危险的信号,能量反馈失控可能瞬间损坏价值数百万的设备,甚至引发小型爆炸!

几乎在警报响起的同一瞬间,视频里的“林辰”动了。

那不是常人在突发危机下的惊慌失措,也不是林辰自己可能会有的手忙脚乱。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快如闪电的反应。

“他”的身体微微一侧,右手如毒蛇出洞般探出,不是去按常规的紧急停止按钮,而是直接精准地插入了干涉仪侧面的维护接口,五指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强行拧动了几个深藏在内部的机械阀门!同时,左手在控制面板上划过一道残影,输入了一连串根本不在标准操作手册上的指令。

动作狠辣,果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仿佛触及了系统底层逻辑的权威。

尖锐的警报声戛然而止。闪烁的红灯也瞬间熄灭,恢复了正常的待机状态。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视频里的“林辰”缓缓直起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然后,用一种慢得多的速度,将手从维护接口里抽了出来。自始至终,“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没有解决难题的得意,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仿佛刚才那电光石火间,以近乎野蛮方式强行镇压了一场危机的人,不是“他”。

监控室里,林辰猛地向后靠在椅背上,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服。他大口喘着气,心脏跳得像要挣脱胸腔的束缚。

那不是他。

绝对不可能是我。

那种反应速度,那种对仪器内部结构的了解,那种完全超越常规、甚至带着某种破坏性意味的处置方式……这绝不是他林辰——一个按部就班、遵循安全规程的科学家——能够做出来的!

移植的记忆……不仅仅是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