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终于抬起头,眉头紧锁地看着她:“溪溪,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我没有任性!”林溪的情绪有些激动,“顾衍,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不是你的附属品,不是一个只能被你关在笼子里保护起来的娃娃!我是你的妻子!我想要和你站在一起,而不是永远躲在你身后,看着你一个人日渐憔悴,自己却无能为力!”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眼眶瞬间就红了。
顾衍看着她眼里的倔强,心像是被狠狠剜了一下,疼得发紧。
他把她保护得太好了,却忽略了,她也是一个有自己思想和事业的,独立的女性。他所谓的保护,对她而言,或许是一种更残忍的禁锢。
“对不起。”他放下文件,起身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里充满了沙哑的歉意,“是我不好,忽略了你的感受。”
他沉默了许久,仿佛经历了一场天人交战,最终还是妥协了。
“好,我答应你。但是,必须让我陪着你一起去。”
“不行!”林溪立刻从他怀里退出来,“你的目标太大了,你一出现,德拉科的人肯定会知道。我必须一个人去。”
“林溪!”顾衍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你相信我,好不好?”林溪却没被吓退,她双手捧着他的脸,在他的纯上落下一个温柔的文,“我保证,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宝宝,我保证,我会平平安安地回来。嗯?”
她的声音又软又糯,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顾衍看着她,深邃的眼眸里,是挣扎,是不舍,是担忧,最终都化作了无奈的宠溺和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骄傲。
他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让周扬安排最得力的人跟着你。有任何情况,立刻给我打电话。”他用一种近乎命令的语气,掩饰着自己的不安。
“好。”林溪踮起脚尖,又秦了他一下,笑得像只偷腥得逞的猫。
下午,林溪在四个便衣保镖不远不近的护送下,来到了安安的家。
在与安安母亲的交谈中,林溪不动声色地“无意间”提起了索菲亚。
“听安安说,那个小女孩的爷爷,对她可好了。只要一有空,就飞去瑞士陪她,给她讲故事,陪她画画。把她当眼珠子一样疼。”安安的妈妈感叹道。
一个心狠手辣的刽子手,一个慈爱温柔的好爷爷。
这两个截然相反的形象,在德拉科的身上,诡异地重合了。
林溪知道,她赌对了。
索菲亚,就是德拉科唯一的,也是最致命的软肋。
离开安安家时,天色已暗。
林溪坐在车里,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她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自己的倒影,手轻轻抚上隆起的小腹。
宝宝,妈妈不是在冒险,妈妈是在为我们所有人,争取一个光明的未来。
她深吸一口气,划过屏幕,拨通了一个跨国长途。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和的,带着英伦腔的男声。
“亚瑟医生,是我,林溪。”
电话那头的亚瑟·里夫斯,似乎有些惊讶。
“林太太?您怎么会突然给我打电话?”
“亚瑟医生,”林溪握紧了手机,缓缓开口,“我想请您帮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