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还有很多人。”栓子声音发紧,握着刀的手微微颤抖。
刚刚结束一场恶战,众人还未喘匀气,新的威胁已至。
木念扶住龙湖的手臂能感觉到他肌肉绷紧。他伤还没好利索,刚才又一番冲杀……
“还能打吗?”木念低声问,声音里没有惊慌,只有冷静的评估。
龙湖甩了甩握刀的手,血迹顺着刀锋滑落。
“无妨。”他目光如鹰隼般投向火把亮起的方向,快速判断,“听动静,不下三十骑。装备似乎比刚才那些杂鱼整齐。”
“不是一伙的?”木念心思电转。
“不像。”龙湖摇头,“刚才那些是暗处的毒蛇,这些…是明面上的狼。”
两人语速极快,几个呼吸间便交换了意见。
“王叔。”木念扬声,语气不容置疑,“带人把伤员立刻挪到后面棚屋。能动的抄家伙,占住篱笆缺口和制高点。栓子带你那队人,把之前削的那些竹枪都搬出来,插在篱笆外围。”
命令一道道下达,慌乱的人群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再次动了起来。
龙湖弯腰,将地上那个被捆成粽子俘虏下巴合上,声音冷得像冰:“说,外面来的,是你们的人?”
俘虏咳出一口血沫,眼神惊恐地看着东南方向那越来越近火龙,拼命摇头:“不是,我们只是拿钱办事的先头…啊!”
龙湖一脚踩在他伤口上,阻止了他的废话。“谁雇你们?”
俘虏疼得面目扭曲,却咬死了不吭声。
木念拉住龙湖胳膊,出声:“先别管他。当务之急,是外面。”
她目光扫过龙湖染血的衣衫,又看向营地内外疲惫带伤众人,心一横。“龙湖,你带主力在这边顶着。我去后面准备一下。”
龙湖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知道木念有些不能为外人道秘密和手段。“小心。”他深深看她一眼。
木念点头,转身快步走向营地中心自家那间屋子。木母正抱着小妹,脸色苍白。“念儿,又…又来了?”
“娘,别出声,跟我来。”木念语气镇定,迅速掀开地铺,这次不是拿那些土炸弹。她示意母亲和小妹靠近角落那个半人高的大水缸。
“娘,闭上眼睛,无论发生什么都别睁眼,抱紧小妹。”木念低声嘱咐,一只手按在水缸边缘,意念沉入体内那处神秘空间。
木母虽不明所以,但对女儿无比信任,立刻闭紧双眼,将吓得发抖的小妹死死搂在怀里。
下一瞬,木母只觉一股轻微的吸力传来,脚下一空。
再落地时,周围环境已然大变。没有血腥气、喊杀声,只有一片柔和的光线和…一个摆着奇怪家具、无比安静整洁的“房间”?
她牢记女儿的话,不再偷看,紧紧闭着眼,不敢继续打量。
木念将母亲和小妹送入空间内的客厅安顿好,自己就闪身出来。她不能躲,她是这个营地的主心骨之一。
她从空间角落取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两把乌沉沉、造型奇特的“手铳”和几枚圆柱形“子弹”。
这是木念之前清理永宁侯府库房时,在一个落满灰尘的箱子里发现的“番邦贡品”,旁边还有简易图册说明。
她研究过,威力尚可,声音不大,关键时刻能出其不意。
将一把枪和子弹揣进怀里,另一把握在手中,冰凉坚硬的触感让木念心神稍定。
刚走出屋子,东南方的马蹄声已如雷鸣般逼近,火光将那片天空映红。
龙湖已组织起一道简易防线。男人们握着五花八门的武器,紧张地盯着篱笆外。
蹄声在营地外数十步的地方戛然止住。
火把光芒跳跃,映出一队盔明甲亮的骑兵。约莫四十骑,队列整齐,肃杀之气扑面来。
为首一人,身形魁梧,穿着制式皮甲,腰佩长刀,面容在火光下显得有些模糊,但目光锐利,正扫视着一片狼藉的营地。
“吁——”那人勒住马,扬声喊道:“前方何人营地?我等乃北巡营麾下游骑,途经此地,见有火光与喊杀声,特来查看。”
北巡营?
龙湖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朝廷的兵马?怎么会深夜出现在这远离官道荒郊野岭?
木念走到龙湖身边,朗声回应:
“多谢军爷关心。我们是从南边逃荒过来的百姓,在此暂时落脚。方才遭遇了一伙流寇袭击,已被我们击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