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念盯着空荡荡的山崖,指尖掐进掌心。
“看清是谁了吗?”龙湖转动轮椅来到她身后。
木念缓缓摇头。那张脸……分明是她早该死在流放路上的二伯。可若真是他,为何要躲?又为何留下这句话?
栓柱气喘吁吁跑过来,出声:“念姐,那几个俘虏吵着要见你。”
木念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惊涛。她弯腰捡起斗篷,指尖抚过那行小字。
“走吧!”她将斗篷递给龙湖道,“去看看他们耍什么花样。”
临时牢棚里,三个被捆结实的男人一见木念就激动起来。
“木姑娘,我们招,全招。”瘦高个急声道,“四爷派我们来不光为找玉玺,还要找一个人。”
木念在木桩上坐下,示意栓柱给他们松绑。
“找谁?”木念道。
“前朝太子遗孤……”矮胖俘虏压低声音,“四爷说,玉玺就在那遗孤身上。”
木念挑眉道:“这与我何干?”
三人对视一眼,瘦高个咬牙道:“四爷说……那遗孤可能就在你们营地里。”
龙湖的手指在轮椅扶手上轻轻敲击,出声:“何以见得?”
“四爷得了高人指点,说江北有紫气升腾,是真龙蛰伏之象。”矮胖子接话,“我们混进来这些天,发现……发现这位龙爷的气度不是寻常人。”
木念轻笑道:“你们觉得,龙湖是前朝遗孤?”
“不止如此。”一直沉默的疤脸开口,“我们还发现,木姑娘你……似乎对永宁侯府旧事格外关注。”
木念眼神骤冷。
栓柱忍不住插嘴:“念姐,他们胡说八道什么呢?”
木念问:“那位高人,可姓木?”
三人齐齐一愣。
“木姑娘怎么知道?”瘦高个惊讶道,“确实姓木,说是永宁侯府的二爷……”
木念站起,又缓缓坐下。
果然是他。二伯为何要帮四爷?又为何要引他们怀疑龙湖?
“栓柱,带他们下去。”木念声音平静,“好好款待。”
等俘虏被带走了,龙湖才开口:“你信他们的话?”
木念摇头道:“半真半假。二伯确实在帮四爷,但目的绝不是找什么前朝遗孤。”
“为何?”龙湖问。
“他恨永宁侯府。”木念指尖摩挲着令牌上的纹路道,“当年他因贪污军饷被祖父逐出家门,怀恨在心。如今帮四爷,定是想借机报复。”
龙湖若有所思道:“那玉玺……”
“幌子。”木念冷笑道,“二伯最擅长的就是故布疑阵。他故意留下那句话,就是想让我们自乱阵脚。”
远处传来赵青的吆喝声,村民们正在清理昨夜战斗痕迹。几个孩童蹲在溪边擦洗农具,不时发出嬉笑声。
木念望着这派忙碌景象,出声:“你的腿怎么样了?”
龙湖微微一怔道:“已好很多。怎么了?”
“能骑马吗?”木念问。
龙湖道:“短程可以。”
木念站起身,拍了拍衣角的尘土道:“准备一下,午饭后随我出去一趟。”
“去哪?”龙湖问。
“赴约。”木念唇角勾起道,“虎头帮大当家不是约我午时在北坡见面吗?”
龙湖皱眉道:“你还真去?昨夜他们才偷袭过……”
“正因他们偷袭过了,今天才更要去。”木念道,“有些事,总要当面问清楚。”
午时将至,木念和龙湖带着赵青等十余人来到北坡。
虎头帮的人早已等候多时。大当家站在最前,脸上带着几分戒备。
“木姑娘果然守信。”他抱拳道,“昨夜之事……”
木念抬手打断,出声:“客套话不必说了。我只问一句,四爷许了你什么好处?”
大当家脸色微变,出声::“木姑娘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木念踱步上前道,“若四爷真许你高官厚禄,你昨夜就不会只带这么点人来送死。”
大当家身后众人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