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记忆移植手术引发灵魂冲突(1 / 2)

圣殿星魂 圣殿星魂 6829 字 1天前

##成为亡妻记忆的替代品后,我亲手删除了她

>我是顶级记忆移植师,每天将逝者的记忆注入陌生人大脑。

>直到遇见那个与亡妻记忆百分百契合的女人。

>“您妻子的记忆很温暖。”她苏醒后对我微笑,连嘴角弧度都一模一样。

>我按下阻断剂注射按钮:“抱歉,有些记忆不该被共享。”

>玻璃舱内她的笑容突然破碎:“为什么?你说过这是最完美的匹配!”

>监控器发出刺耳鸣叫——她的记忆正被强制清空。

>而我藏在口袋里的手,攥着妻子临终前写的纸条:

>“若遇见另一个我,请让她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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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台冰冷的弧光刺破舱内的幽蓝,像一把寒刃悬在半空。空气里弥漫着浓重到令人喉头发紧的消毒水气味,混合着某种精密仪器运转时低微的嗡鸣,固执地钻进耳朵深处。我套着特制无菌服的手指滑过控制面板,指尖拂过那些冰冷光滑的按钮和旋钮,动作精准得如同设定好的程序。指尖微凉,金属的触感透过薄薄的橡胶手套渗进来,带着一种恒定的、拒绝体温的冷酷。

舱内光线幽微,唯有几处指示灯和悬浮屏闪烁着不祥的冷光,将我的影子投在对面光洁如镜的金属舱壁上。影子模糊、拉长,像个沉默的幽灵。目光掠过那影子,不经意间,定格在对面墙上一个小小的相框里。照片上的女人在笑,眉眼弯弯,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碎金般洒落在她微扬的唇角——那是苏晚,我的苏晚。心脏深处某个早已结痂的地方,被这凝固的笑容猝不及防地狠撞了一下,带来一阵熟悉的、绵长的钝痛。我迅速移开视线,强迫自己重新聚焦在眼前悬浮屏上密密麻麻跳动的生理参数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消毒水的冰冷味道,像细小的冰碴刮过鼻腔。

“陈博士,供体记忆已就绪,受体生命体征稳定,准备接入。”助手冷静无波的声音通过内嵌通讯器传来,彻底斩断了那瞬间的恍惚。

我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喉结滚动了一下,压下所有翻腾的思绪,声音沉静得如同深潭:“收到。开始记忆链接初始化。”指尖在控制面板上划过一道流畅的弧线,指令准确下达。舱内几根悬垂的银色柔性探针,顶端闪烁着幽微的蓝光,无声无息地降下,精准地贴上静躺在记忆移植椅上的那个女人的太阳穴。她叫林晚——一个陌生的名字,一个承载着他人珍贵记忆的容器。此刻的她双目紧闭,呼吸平稳悠长,似乎已沉入深沉的麻醉睡眠,对外界的一切毫无知觉。

悬浮屏上的数据流瞬间加速,瀑布般倾泻而下,又迅速在特定区域汇聚、重组。我的目光锐利如刀,牢牢锁定在核心匹配度分析窗口。屏幕上跳动的字符和波形图在幽蓝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刺眼。初始化的进度条平稳推进,数字在冷静地攀升:70%...85%...90%...每一次百分点的跳动都像一记重锤,沉闷地敲打在我紧绷的神经上。这数值高得异乎寻常,在无数次的移植手术中,如此高的初始匹配度也极为罕见。

当那个鲜红的“99.8%”最终定格在屏幕中央时,整个操作舱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那数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视网膜生疼。心脏在无菌服下骤然失序,疯狂撞击着胸腔,血液奔涌的声音在耳膜里轰然作响。99.8%……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林晚的大脑神经结构、记忆编码模式,几乎就是苏晚记忆复活的完美温床。我下意识地握紧了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用那尖锐的痛感强迫自己保持表面的绝对冷静,只有额角沁出的微汗无声暴露着内心的滔天巨浪。

“匹配度99.8%,陈博士!这简直是…完美!”助手的声音罕见地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穿透了通讯器。

“……继续。”我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干涩和紧绷。目光艰难地从那刺目的数字上移开,落在记忆移植椅上那张沉睡的面孔上。林晚的脸庞在幽蓝的光线下显得异常柔和,甚至有些苍白。就在这心神震荡的刹那,她似乎因麻药的波动而在深眠中微微蹙了一下眉。那极其细微的动作,眉心的短暂聚拢,竟与我脑海中苏晚在睡梦中被噩梦侵扰时那熟悉的模样,分毫不差!

巨大的眩晕感猛地攫住了我。我不得不伸手,冰凉的指尖用力按在冰冷的控制台边缘,那坚实的触感成了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浮木。无数个属于苏晚的瞬间碎片,带着她特有的温度和气息,排山倒海般向我砸来:她蜷在沙发里看书时慵懒的侧影,厨房煲汤时氤氲热气中温柔的回眸,还有深夜依偎在我肩头时平稳安心的呼吸……

“接入完成。记忆流注入稳定,无异常排斥反应。”助手的汇报再次响起,将我从濒临溺毙的回忆漩涡边缘拉回现实。

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强行封冻了所有波澜,只剩下职业性的专注。手指悬在控制面板上,精确地微调着几个关键参数,确保记忆流如同最温驯的溪水,平缓而安全地汇入林晚意识的海。悬浮屏上代表着林晚脑活动的彩色光点,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和谐韵律闪烁着,那是苏晚的记忆在陌生疆域里被温柔唤醒的证明。幽蓝的光笼罩着她沉静的睡颜,一切都完美得令人窒息。

时间在冰冷的仪器嗡鸣和悬浮屏数据的平稳流淌中失去了刻度。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又仿佛只是一瞬。移植椅上,林晚纤长的睫毛如同蝶翼,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紧接着,又是一下。这细微的生命信号,在死寂的幽蓝光晕里被无限放大。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全身的感官都紧绷着聚焦于那一点。她眼皮下的眼珠似乎在缓慢转动,然后,那双眼睛,在众人屏息的等待中,缓缓地睁开了。

最初的几秒钟,那双眼睛里弥漫着如同大雾初散般的茫然,空蒙地倒映着舱顶冰冷的弧光和闪烁的指示灯。然而,这层薄雾消散的速度快得惊人。几乎是眨眼间,一种难以言喻的、异常熟悉的“神采”迅速充盈了她的眼眸——那不是林晚的。那是一种我曾在另一双眼睛里凝视过千万次的光芒,带着苏晚特有的、洞悉一切的柔和与沉静,还有一丝刚刚从深眠中醒来的、慵懒的暖意。她的目光缓缓移动,掠过冰冷的仪器,最终,准确地落在我身上。

然后,她的唇角,极其自然地、微微地向上弯起一个弧度。

“陈默……”她的声音带着刚苏醒的微哑,却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瞬间拧开了我心脏深处那扇尘封已久的门。那语调,那呼唤我名字时特有的、尾音微微上扬的温柔腔调,和苏晚在无数个清晨醒来时唤我的一模一样!我的身体猛地僵住,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又在下一秒疯狂地逆流冲上头顶。

她似乎并未察觉我石化般的反应,目光带着一丝新奇,又无比自然地环顾了一下这充满未来感的操作舱,最后落回我脸上。那个笑容在她唇边加深了,温暖得如同寒冬里破开云层的阳光,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有点陌生的地方……”她轻声说,眼神里没有初醒的陌生感,反而有一种近乎“回家”的熟稔和安然,“但您的妻子……她的记忆,真的很温暖。”她微微歪了下头,一缕碎发滑落额角,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是苏晚思考时最习惯的姿态!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耳膜,穿透颅骨,直刺灵魂最深处。那笑容,那眼神,那语调,那细微的动作……无数个属于苏晚的碎片在这一刻被眼前这个女人完美地拼凑、激活,化作了最残酷的幻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震得我指尖都在发麻。巨大的眩晕感再次袭来,几乎让我站立不稳。眼前这张属于林晚的脸,正被苏晚的灵魂彻底点亮,散发着令我魂牵梦绕又痛彻心扉的光晕。

“苏……”一个破碎的音节几乎不受控制地要从我喉咙里冲出来,带着积压了太久的思念和巨大的惊骇。就在这失神的千钧一发之际,无菌服口袋深处,一个坚硬的小小凸起物猛地硌在了我的大腿上。

像一道冰冷的闪电劈开混沌的迷雾。

我猛地清醒过来。那不是苏晚。那只是一段被完美复刻的记忆,一个被强行植入的幽灵。而苏晚……她早已离去。真正的她,留给我的最后话语,此刻正带着纸页的微凉和墨水的重量,紧紧贴在我的掌心,隔着那层薄薄的橡胶手套,灼烧着我的皮肤。

口袋里的手,在无人可见的黑暗中,死死攥住了那张早已被体温焐热的纸条。粗糙的纸边深深嵌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成了此刻唯一能让我锚定现实的坐标。我强迫自己深深地、无声地吸了一口气,那冰冷的、充满消毒水气味的空气灌入肺腑,像无数细小的冰针,刺得神经一阵锐痛。所有的惊涛骇浪、所有的撕心裂肺,都被这口冰冷的空气死死压了回去。再抬起头时,我的脸上只剩下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眼神如同手术刀般锐利,重新聚焦在悬浮屏上林晚的各项生理指标上。

“感觉如何?意识清晰吗?有没有眩晕或认知错位感?”我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是标准的术后询问,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密仪器量度过的产物。

林晚——或者说,此刻被苏晚记忆主导的她,脸上的笑容依旧温煦。她微微活动了一下脖颈,姿态自然放松,带着一种久居此地的从容。

“很清晰,”她回答,声音柔和而肯定,“就像……做了一场很久很久的梦,现在终于完全醒过来了。”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深切的、属于苏晚的理解和关切,“陈默,你看起来……有点累?”

这句关怀,用着苏晚的语气,却从林晚的口中说出,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捅进了我最脆弱的地方。我几乎能听到自己牙关紧咬发出的轻微咯吱声。口袋里的手,将那张纸条攥得更紧,纸的纤维似乎都要嵌入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