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寨子里炊烟袅袅。
李四特被父亲勒令去做饭。
他站在昏暗的灶房里,看着那口黑漆漆的大铁锅,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他故意将菜炒得齁咸,咸到发苦。又将蛋花汤做得寡淡无味,真的是一点盐都没放。然后用最大的盆,盛了满满一盆夹生的米饭。
饭桌上,气氛沉闷。
李有德挑了一筷子烩菜放进嘴里,立刻“呸”地一声吐了出来,破口大骂:
“你特么会不会做饭?想咸死老子?”
李四特面无表情地指了指那盆汤:
“吃这个,没放盐,不够锅里还有。”
奶奶看着桌上那三大盆东西,脸色黑得像锅底,拐棍敲得咚咚响:
“你喂猪呢?弄出来这么多饭菜?”
李四特不理,只管端起自己那碗白饭,呼噜呼噜地扒拉着,仿佛吃得格外香甜。
李有德气得又想拿拐杖打他,却被奶奶用眼神制止了。
奶奶皱着眉头,喝了几口寡淡的汤,突然盯着那汤盆,疑惑的问:
“哪里来的盆?看着这么眼熟?”
李四特慢悠悠地移动到房门口,才轻飘飘地回了一句:
“你床底下的尿盆。”
“哕……”
“哕……”
奶奶和李有德两人脸色剧变,几乎是同时扔下碗筷,弯腰干呕起来,脑门上瞬间冒出浓黑如墨的情绪气流!
【情绪值+50!+60!】
阿曼达的提示音带着愉悦。
“你个狗杂种!老子打死你!”
李有德拄着拐杖,气得浑身发抖,就要追过来。
李四特站在门口,不紧不慢地补充道:
“装菜的是洗脚盆,盛饭的是猪食盆。吃不完直接倒给猪吃,不浪费。”
说完,他不再理会身后传来的怒吼和呕吐声,转身溜出家门,将一屋的鸡飞狗跳关在身后。
寨子里的夜晚来得格外早,山风带着凉意。
李四特靠在冰凉的木柱上,看着远处起伏的山峦剪影,心中却没有多少报复的快意,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
他想起小时候,有一次他被李特诬陷打碎了奶奶的镯子,被李有德吊在房梁上打得奄奄一息。
是母亲,在那个寒冷的冬夜,偷偷撬开柴房的门,用采来的草药,一点点敷在他皮开肉绽的后背上。
母亲的动作很轻,眼泪一滴滴落在他滚烫的皮肤上,混合着草药的苦涩气息。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在那之后,总会在他被罚饿肚子时,悄悄在他的枕头底下塞一个已经冷掉的饭团。总会在他被赶出家门时,偷偷送来被子,送来剩饭。
那是他在这个冰冷压抑的“家”里,所能记起的为数不多的温暖。
在这种极端的对比之下,母亲的沉默付出和逆来顺受,在李四特记忆中,也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让人心疼。
拿回自己的东西,就带着母亲一起走吧!
李四特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体内的能量在缓慢增长,而他对这个“家”最后的一丝留恋,也随着这个决定渐渐熄灭。
……
夜色如墨,将黑龙寨浸染得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李四特靠在冰凉的木柱上,感受着体内因收集到父亲和奶奶的怒火而略有增长的能量,心头却是一片冰冷的平静。
这个家,早已不值得他愤怒,只剩下利用与切割的价值。
他需要确认一件事——武力老师提到,寨子是逻各斯组织黄金前哨站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