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的回应，像一道黑暗中的光。

林溪立刻以约定的暗号飞快敲击。

“阻止他。”

“强攻是陷阱。”

“他想一个人去。”

信息发出，林溪屏住了呼吸。她不确定“影子”是否会听她的，毕竟，他的第一效忠对象是顾家家主。

几秒钟后，腕表传来回复的信息。

“明白。但先生的命令，无法违抗。我们只能在外围策应。”

林溪的心，沉了下去。

“影子”是顾衍最锋利的剑，剑永远不会违背主人的意志。

“帮我接通他的内部通讯。”

这是她最后的请求。

这次，那边沉默了很久。

就在这时，耳后传来一阵细微的电流声，那颗伪装成耳钉的微型通讯器，被激活了。

“溪溪？”

顾衍的声音传来，他显然没想到，自己布下的天罗地网，竟被她找到了缺口。

林溪靠在冰冷的门板上，闭上眼，将所有的焦灼与愤怒都沉入心底。

此刻任何争吵都只会将他推得更远。

“顾衍。你在书房，对吗？”

“你看着监控，看着我像个傻瓜一样在门口又推又撞，觉得很安心？”她继续轻声说着，语气里没有半分指责。

“……我没有。”他声音干涩。

“你有。你把我锁起来，切断我跟外界的一切联系。你觉得这样，我就安全了。你就可以，一个人，毫无顾忌地去面对所有危险。”

“对不对？”

“……”

“顾衍，你看着我。看着我，然后告诉我，你忘了你说过的话吗？”

“你说，我的梦想，你来守护。我的敌人，你来解决。”

“你说，你要的，是一个光芒万丈的顾太太，不是一个被你圈养起来，失去灵魂的金丝雀。”

那些话，是他说的。

那些承诺，是他给的。

可现在，亲手把她关进笼子里的，也是他。

“那不一样！”顾衍的声音猛地拔高，带着狼狈的辩解，“这次是陷阱！”

“我知道。我就是知道，我才不能让你一个人去。”

“顾衍，你听我说。李维的目标是我，他做这么多，就是为了引我过去。如果你去了，他会杀了你，来刺激我，让我崩溃！这才是他最想看到的结局！”

“他不会有机会。”顾衍的声音冷硬如铁。

“你怎么保证？”林溪反问，“你以为你是神吗？顾衍，你也是人，你也会受伤！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出了事，我怎么办？淼淼和爱溪怎么办？”

“这个家，不能没有你！”

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通讯器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他粗重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像是被困在绝境中的野兽。

她的话，戳中了他最恐惧的地方。

她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

“老公……”她换了个称呼，声音软得像撒娇，“你开门，好不好？我们一起商量。”

“你别逼我。”他的声音里，满是疲惫与挣扎。

“我没有逼你。”林溪将脸颊贴在冰冷的门板上，“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是夫妻。夫妻，就是要并肩作战。你不能，总是把我推开，一个人去扛所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