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他想也不想地拒绝,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太危险了。弗雷德里克那件事,你忘了吗?我不会再让你,置身于任何险境之中。”
提起弗雷德里克,他不自觉地紧张起来,那差点失去她的恐惧,至今仍是他午夜梦回的魇。
“那不是险境,是为他量身定做的陷阱。”林溪握住他冰冷的手,认真地看着他,“苏景尧的软肋,是他的自负。他以为他能掌控我,能策反我。那我们就将计就计,让他以为,他的计划成功了。”
“让他以为,我真的被你的‘偏执’和‘控制’所伤害,对他产生了依赖和信任。然后,让他主动地,带我走进他自以为安全的‘巢穴’。到时候,我们再人赃并获,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林溪的计划,大胆而周密。
顾衍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这是最直接,也是最能彻底击垮苏景尧心理防线的办法。
可是,要让林溪去做诱饵……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揪住,疼得他喘不过气。
“顾衍,”林溪知道他在犹豫什么,“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吗?我是一个心理咨询师。对付苏景尧这种偏执型人格,我是专业的。而且,我不是一个人。我身后,有你,有整个顾家。我相信你,能保护好我。”
她眼中的信任和坚定,像一束光,照进了他内心的挣扎。
他挣扎了许久,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但是,”他反手将她的手握得更紧,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必须答应我,所有行动,都在我的监控之下。你必须佩戴定位和窃听设备。一旦出现任何意外,我不管什么计划,会立刻冲进去,带你走。”
“我答应你。”林溪毫不犹豫。
计划,就这么定了下来。
两天后,一场逼真的“冷战”大戏,拉开了帷幕。
当晚,别墅二楼的主卧里,传来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紧接着是林溪压抑着怒气的声音,正好能被别墅角落里那个“信号不良”的监控探头捕捉到。
“顾衍!你是不是疯了!你凭什么在我办公室装监控?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犯人!”
“保护你!我是在保护你!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顾衍的咆哮声里充满了暴躁和不耐。
“我不需要这种令人窒息的保护!”
这场争吵,以林溪“摔门而出”,拉着行李箱“负气”搬到酒店告终。
第二天,顾衍深夜在酒吧买醉、神情落寞的照片,就登上了各大娱乐版的头条。
整个京市的上流圈子,都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以为,顾三爷和顾太太的感情,真的出现了裂痕。
而这一切,都通过某些渠道,传到了苏景尧那里。他自以为,是他之前的与论战,和他那条“花花”的短信,起了作用。他以为,林溪这只美丽的金丝雀,要挣脱顾衍的牢笼了。
机会,来了。
这天晚上,林溪一个人住在酒店的套房里。
浴室里,水声哗哗作响。
她泡在浴缸里,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水面倒映着她姣好的身姿,也倒映着她眼底的决绝。
她想起了在确定这个计划的那一晚,顾衍将她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确认着她衣领里那个微型窃听器和手链上伪装成钻石的定位器是否安放妥当。
他眼中的担忧和不舍几乎要满溢出来。
“溪溪,如果害怕,我们现在就终止。”他在她耳边轻声说。
林溪摇了摇头,转过身,主动吻上了他的薄纯。
“别怕,”她贴着他的唇,轻声说,“等我回来。”
那一晚,他们用最元始,最直接的方式,来表达着对彼此的眷恋和不舍。
那是一场在暴风雨来临前,拼尽全力确认对方存在的,无声的呐喊。
林溪从浴缸里站起来,擦干身体,换上了一件黑色的真丝睡裙。
裙摆丝滑,贴着她温热的肌肤。
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那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很快就要出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