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林溪醒来。
昨夜的荒唐与沉沦,让她的审替像是被重新拆解组装过,每一寸几夫还残留着那个男人强势而温柔的印记。
她动了动,身旁的男人将她揽得更紧。
顾衍还没醒,呼吸均匀地洒在她的颈窝,平日里那个杀伐果决的顾三爷,此刻睡颜安稳,像个餍足的野兽。
林溪的心底泛起一丝柔软的甜意。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就被打破。
到了工作室,苏青正拿着手机,一脸兴奋又愤慨地冲她招手。
“溪溪,快看!京市上流圈又出大事了!”
林溪凑过去,手机屏幕上是一条财经新闻的推送,标题十分醒目——《昔日名媛安妮自曝长期遭人监视,精神崩溃入住疗养院,其名下安氏集团资产或将易主》。
新闻配图,正是安妮被狗仔拍到的,她裹着大衣,神情憔悴,眼神空洞地被两个护工“搀扶”着走进一家顶级私人疗养院。
林溪的心,猛地一沉。
是她,昨天那个眼神里写满恐惧与绝望的来访者。
她终究,还是没能撑住。
“这个安妮,我听说过。她爸前几年去世了,留给她一个不大不小的公司。她一个女人家,撑着公司也不容易,没想到……”苏青啧啧感叹,随即又压低声音,“你说,她是不是真的被人跟踪了?这照片看着,怎么像是被架进去的?豪门里的水,深着呢。”
林溪没有说话,脑子里一片混乱。
安妮昨天在她面前那副濒临崩溃的样子,再次清晰地浮现。
这根本不是精神崩溃,这分明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被精神病”!
林溪立刻拿出手机,手指微颤地拨通了昨天留给安妮的私人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久到林溪以为无人接听时,才被接起。
那头传来一个公式化的女声,听起来像个护士:“喂,您好。”
“我找安妮,我是她的心理医生林溪。”
“哦,是林医生啊,”对方的语气很职业,却透着一股冷漠,“安小姐现在不方便接电话,她情绪很不稳定,已经入住我们疗养院,需要绝对的静养。医嘱建议,谢绝一切探视和通话。”
说完,对方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林溪再打过去,已经是冰冷的忙音。
她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
太蹊跷了,一个昨天还能条理清晰地跟她沟通、甚至提出让她住进家里的女人,怎么会一夜之间,就“精神崩溃”到需要住进全封闭的疗养院?
这背后,有一张看不见的网。
林溪立刻给顾衍发了条信息,言简意赅地把安妮的事情和自己的猜测告诉了他。
顾衍的电话,几乎是秒回。
“别慌,我已经让周扬去查了。你安心工作,等我消息。”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像定海神针,瞬间抚平了林溪心中的焦躁。
挂了电话,林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相信顾衍的能力,但作为一名心理医生,眼睁睁看着一个求助者落入深渊,她内心的愤怒与自责难以平息。
临近下班时,苏明远的电话打了进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溪溪,你现在方便吗?我查到一些东西,很重要,必须当面跟你和顾先生说。”
林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方便,我马上就下班了。我们回家说。”
半小时后,顾衍的宾利停在工作室楼下。林溪上了车,看到苏明远已坐在后座,怀里抱着一台加固的笔记本电脑,神情凝重。
“出什么事了?”林溪急切地问。
“路上说。”顾衍握了握她冰凉的手,发动了车子。
苏明远打开电脑,将屏幕转向他们:“你们还记得秦悦吗?她偷渡出境后,我一直利用我的人脉和技术,在暗网上追踪与她相关的可疑账户。她很狡猾,但狐狸总会露出尾巴。就在今天,我终于破解了一段她发出的加密通讯。”
屏幕上出现一堆复杂的代码,苏明远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调出了破译后的内容。
“这段信息,是从一个位于东南亚的ip地址发出的。发送方,就是秦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