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度过了一个被月光和哎意包果的夜晚。
她在一片慵懒的酸阮中醒来。
身旁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她动了动有些沉重的身体,床头的矮桌上,温着一杯温度刚好的牛奶,旁边压着一张纸条,是顾衍遒劲有力的字迹:“我去公司处理一份紧急文件,早餐在楼下,不许挑食。爱你。”
林溪看着纸条,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这个男人,明明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长在她身上,还非要找个借口。
大概是怕她醒来后,又被他缠着进行什么“晨间星际航行”吧。
离预产期越来越近,顾衍的紧张程度也与日俱增,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林溪慢悠悠地起床,双脚刚一沾地,就陷入一片柔软的触感中。
她低头一看,才发现整个二楼走廊,不知何时铺上了一层厚厚的、仿佛踩在云端上的羊羔绒地毯。
“太太,您醒了。”管家张妈连忙迎上来,脸上带着笑意,“三爷凌晨亲自盯着铺的,说是怕您晚上起夜,地面凉又滑。”
林溪哭笑不得,这地毯厚得,她感觉自己都能在上面打个滚了。
下了楼,客厅里,原本线条冷硬的意大利进口茶几和边柜,所有尖锐的边角全都被包上了厚厚的、质地柔软的防撞条,看起来憨态可掬。
餐厅里,营养师正领着两个厨师,为了一根西兰花的焯水时间应该精确到二十秒还是二十五秒,争论得面红耳赤。
就连淼淼,都被顾衍郑重其事地“约谈”了半小时,核心内容是“在妈妈身边十米范围内,奔跑时速不得超过一公里,分贝不得高于三十,以免惊扰到妈妈和妹妹的深度情绪链接”。
整个别墅,与其说是一个家,不如说是一个珍稀生物保育中心,而她就是那个唯一且即将生产的受保护对象。
“太太,三爷的电话。”佣人递上手机。
“醒了?”电话那头立刻传来顾衍低沉的嗓音,背景里有文件翻动的声音,“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宝宝今天乖不乖?腿还肿吗?”
一连串的问题。
“我很好,你不用这么夸张。”林溪无奈地笑,走到落地窗前,看着院子里被修剪得圆滚滚的灌木丛,“你再这样下去,我都快以为自己是需要被隔离的珍稀物种了。”
“必须夸张。”顾衍的语气严肃认真,“周扬已经把从别墅到医院的路线,在早中晚三个高峰时段都实地勘测过了,最终选出了三条备用路线,确保任何时候都能在十五分钟内抵达。待产包我昨晚又检查了一遍,所有东西都用标签纸分门别类贴好了。月嫂和育儿师的团队,二十四小时在隔壁副楼待命,随时可以冲过来。”
林溪听着他如数家珍地汇报,心里又暖又想笑。
“顾先生,你是不是比我这个孕妇,还要焦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即传来他有些懊恼的低声辩解:“我只是……不想再有任何万一。”
他的声音里,藏着无法言说的、对过去的恐惧。
林溪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不会有万一的,”她柔声安抚他,“我和宝宝都会好好的。你也要放轻松一点,别把自己绷得那么紧,不然宝宝出生,会以为爸爸是个严肃的小老头。”
“嗯。”他闷闷地应了一声,似乎被她的话逗乐了,“晚上我早点回来,给你按摩。”
挂了电话,林溪坐在餐桌前,享受着营养师团队激烈争论后的“科研成果”。
淼淼迈着小碎步,像个小特工一样,小心翼翼地挪到她身边,献宝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被手心捂得温热的草莓糖。
“妈妈,给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