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了?”顾衍刚刚才有所缓和,周身的温度再次降至冰点。
“是的。”电话那头,周扬的声音里透着无法掩饰的懊恼和自责,“我们的人跟丢了。他从刘伟的诊所出来后,上了一辆出租车,在市区绕了数个圈子,最后在一个没有监控的窄巷下了车,就再也没有出来。”
顾衍的眼眸眯成一道狭长的线。
“查那辆车,那个司机。”
“已经查了,是套牌车,司机身份伪造。对方是行家,反侦察的手段很干净利落。”
顾衍没再说话,但电话那头的周扬却感觉到了比直接斥责更为可怕的压力。良久,顾衍吐出两个字:“继续。”
这比任何怒骂都让周扬感到脊背发凉。他知道,三爷动了真怒。竟然在他的地盘上,用这种近乎挑衅的方式把人带走,这是对顾衍权威的践踏。
“三爷,我怀疑……亚瑟·埃文斯的失踪,并非意外,而是被人蓄意带走了。”周扬谨慎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谁?”
“目前还不清楚。但是,能在京市如此悄无声息地做到这一点,并且能精准避开我们所有的眼线,对方的来头,恐怕不简单。”
顾衍沉默了。
周扬说得对。这背后,必然有一只看不见的、强有力的手,在操控着棋局。而这只手,很可能就是驱使亚瑟这枚棋子的,那个真正的“复仇者”。
“三爷,现在……”
“封锁所有离京通道,机场、高铁、高速路口,水陆空三线彻查。一只苍蝇也别给我放出去。”顾衍冷静地下达指令,声音里不带一丝情绪,却透着森然的寒意,“另外,深挖亚瑟·埃文斯这次入境以来,所有接触过的人,无论明暗。尤其是……那些看似与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是!”
挂断电话,玉室内水汽氤氲,却驱不散那深入骨髓的寒意。
林溪看着顾衍那张阴云密布的脸,心里也沉甸甸的。亚瑟的失踪,像一团浓雾,让整件事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你觉得,会是谁带走了他?”林溪轻声问。
“不知道。”顾衍摇摇头,眼底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但不管是谁,敢在我的棋盘上动手脚,就是在挑衅我。”
他从玉缸里起身,扯过宽大的玉巾,将林溪的什体包果住,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将她抱回了卧室柔软的大创上。
“你先睡,我出去一趟。”他俯身,在她的额头印下一个吻。
“去哪里?”林溪抓住他的手腕,眼里的担忧藏不住。
“回一趟公司。”顾衍的声音带着安抚,“有些事,需要我亲自去部署。别担心,天亮之前,我一定回来。”
林溪虽然心疼他劳累,但也明白,此刻自己能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和宝宝,不给他添任何乱。
“好,我等你。”她松开手,乖巧地点点头,“你自己,万事小心。”
“嗯。”
顾衍帮她掖好被角,又在她的纯上,轻轻啄了一下,这才转身,大步离去。
听着楼下传来汽车引擎的咆哮声,林溪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却毫无睡意。
亚瑟·埃文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真的只是为了给温晴复仇吗?
林溪想起了那个在温家家宴上,嚣张跋扈的温昊,又想起了那个看似慈爱实则贪婪的赵雅兰。
顾衍虽然覆灭了温家,但难保没有怀恨在心的漏网之鱼。
又或者,是和沈曼有关的人?
林溪越想,头越疼。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某个至关重要的细节。她起身,打开床头灯,拿过手机。
她想再看看那张照片,亚瑟和刘伟握手的照片。
照片很清晰,亚瑟脸上的笑容,温和而儒雅,看起来没有丝毫的攻击性。但林溪作为心理咨询师,却从他那眼眸深处,捕捉到了一丝隐藏得极深的……悲恸和决绝。
那不像是复仇者的眼神,反而像是一个……准备自我献祭的殉道者。
一个大胆到近乎荒谬的念头,在林溪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亚瑟的失踪,会不会……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他故意暴露行踪,故意让顾衍的人跟上,又故意在监控死角消失?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明天约见自己,说要交给自己关于温晴的东西,又是什么?
林溪的心,猛地一跳。她突然想起了亚瑟在咖啡馆谈及温晴时,那种超乎寻常的、带着切肤之痛的悲伤。那不是朋友的惋惜,更像是……至亲离去时的哀恸。
林溪的心,怦怦直跳。她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关键。
她立刻给苏青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