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拉被捕,安娜的罪名被洗清。
这场由偏执和嫉妒引发,跨越了十年的恩怨纠葛,终于画上了句号。
当林溪再次见到安娜时,是在苏黎世郊区一家顶级的私人疗养院里。这是顾衍为她安排的地方,隐匿于湖光山色之间,空气中弥漫着雪松和青草混合的清新气息,听不到城市的喧嚣。
安娜坐在洒满阳光的玻璃花房里,正在修剪一盆姿态清雅的蝴蝶兰。她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阳光透过穹顶玻璃,柔和地洒在她身上,为她素净的脸庞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她的脸上还带着失去至亲的悲伤,但那双曾被空洞和麻木占据的眼睛里,此刻却是一种雨过天晴后的澄澈与平静。
“你来了。”看到林溪,她放下了手中的银色小剪刀。
“嗯。”林溪在她对面的藤椅上坐了下来,目光落在她精心呵护的那盆兰花上。
两人都没有急着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任由花房里氤氲的淡淡花香包裹着彼此。岁月仿佛在这一刻被熨平了所有的褶皱,只剩下安然静好。
“谢谢你,林溪。”良久,安娜才开口,声音轻柔。
“这句话,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林溪回以一笑。
“不,”安娜摇了摇头,认真地看着她,那双眼睛里有了全新的光彩,“这一次不一样。以前我谢你,是谢你把我从泥沼般的过去里拉了出来;现在我谢你,是谢你让我看见了可以拥有的未来。”
她顿了顿,目光投向窗外碧蓝的湖面,继续说道:“我决定了。等康复之后,我想回到学校,继续完成我的心理学学业。我想成为一名像你一样的心理医生,用我自己的经历,去帮助更多像我一样曾在黑暗中挣扎的人。”
林溪看着她眼中的动人光芒,那是真正的新生。她由衷地为安娜感到高兴,用力地点了点头:“好,我支持你。这世界需要更多像你这样勇敢的灵魂。”
“那说好了,等我学成回国,你可要当我的督导老师。”安娜半开玩笑地说,眉眼间终于有了这个年纪该有的灵动。
“没问题,随时欢迎。”
两个女人相视一笑,所有的恩怨与伤痛,仿佛都在这一刻被彻底净化,烟消云散。
离开疗养院时,天色已近黄昏。夕阳将远处阿尔卑斯山的雪顶染成了一片瑰丽的金红色,壮美得令人失神。
顾衍站在疗养院门口那棵巨大的梧桐树下,安静地等着她。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风衣,身姿挺拔如松,在夕阳的余晖中,轮廓分明得像一尊完美的古希腊雕塑。看到她出来,他立刻迎了上来,张开了双臂。
林溪笑着,小跑着扑进了他的怀里,将脸深深埋在他的胸膛。
“都聊完了?”他将她紧紧地抱住,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缱绻。
“嗯。”林溪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像一只找到了最温暖归宿的猫。
顾衍低头,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声音温柔:“那,我们回家吧。”
“好。”
车窗外,苏黎世的夜景流光溢彩,美得像一幅不真实的画。林溪靠在顾衍的肩膀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心里是一片前所未有的宁静与踏实。
所有的阴霾都散去了,所有的过往都了结了。未来等待他们的,将是真正属于他们的,安稳而幸福的每一天。
飞机降落在京市国际机场,当机舱门打开,带着微凉的空气涌入时,林溪的心跳没来由地加快了。
她刚走下舷梯,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挣脱了爷爷的手,像一只快乐的彩色蝴蝶,迈开小短腿向她飞奔而来。
“妈妈!”
淼淼的呼喊清脆又响亮,带着压抑不住的思念和欢喜。林溪的心瞬间被这声呼唤填满,她蹲下身,在女儿扑进怀里的瞬间将她紧紧抱住。
“宝贝,妈妈回来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用力地嗅着女儿头发上好闻的奶香味。
“妈妈,淼淼好想你。”小家伙在她脸上用力地亲了一口,软软糯糯的声音像一颗蜜糖,瞬间融化了她心中最后一丝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