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被他牵着,机械地跟着他上了那辆线条冷硬的宾利。
直到车子重新启动,她才从刚才的巨大冲击中,慢慢回过神来。
她看着身旁男人那线条完美的侧脸,看着他紧握着方向盘、骨节分明的手,脑子里乱成一团。
他刚才说……她是他的人?
他刚才说……我们回家?
这像两颗甜蜜的炸弹,在她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作为心理咨询师的理智在疯狂叫嚣,提醒她这可能是“创伤后应激反应”下的情感转移,是典型的“吊桥效应”。
可她的心,却不听使唤地为这个男人的宣告而狂跳,为那句“回家”而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
车厢里只有音乐在流淌。还是那首巴赫的无伴奏大提琴组曲。悠扬、沉静的旋律,像一只温柔的手,抚平了她心中所有的恐慌和不安。
顾衍没有说话,在等红灯的间隙,侧过头看她一眼,眼神深沉,带着安抚。
林溪注意到,他放在方向盘上的右手,手背上有一道清晰的血痕,正在往外渗着血珠。
她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疼得厉害。
没有送林溪回家,而是去了她那间还在装修中的工作室所在的写字楼。
“这里……还没法住人。”林溪小声地说。
“我知道。”顾衍将车停稳,熄了火,“但这里,现在比较安全。”
这里是他为她准备的“家”。
他解开安全带,倾身过来。
林溪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心跳瞬间加速。
他要做什么?
然而,他只是伸出手,帮她解开了那有些卡住的安全带。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
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檀木香,混杂着一丝极淡的血腥味,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住。
林溪甚至能看清他浓密纤长的睫毛,和他深邃眼眸里,自己小小的、惊慌失措的倒影。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他的目光从她的眼睛,缓缓下移,落在了她微张的、色泽饱满的唇上。
林溪的呼吸一滞,感觉自己像是被捕食者盯上的猎物,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那股危险又迷人的气息,将自己吞噬。
他没有再做进一步的动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退了回去,声音有些沙哑。
“下车吧。车里有医药箱,上去处理一下伤口。”
林溪落荒而逃似的推开车门,下了车。
夜晚的地下停车场空旷而安静,她的心跳声,在这样的环境里,被放大了无数倍。
砰,砰,砰。
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乱。
她靠在冰冷的承重柱上,试图让自己滚烫的脸颊降温。
她知道,自己完了。
所谓的专业,所谓的理智,在这个叫顾衍的男人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他用最强硬的姿态闯入她的世界,为她扫平一切障碍,然后用最温柔的方式,将她牢牢地困在他的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