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的暖阳刚铺满栗园的梯田，王大叔已扛着竹竿站在老栗树下。树冠上的栗蓬裂成十字形，棕红的栗子藏在刺苞间，他对着最粗壮的果枝扬了扬竹竿：“老辈都用打苞法，一竿子下去全收了，拾落果要等好几天，耽误采收节！”竹梢刚碰到蓬子，就有青黄相间的栗苞往下掉，他弯腰捡起，指缝被刺得发红也不在意。

沉默女孩踩着沾着晨露的田埂快步走来，指尖轻触过开裂的栗蓬，采收日志新页已划满红笔批注：“采收标准：全树1\/3栗苞开裂时开始拾果，每日上午捡拾；严禁打青苞，分期打熟苞需间隔2-3天”，旁注“采后处理：栗苞堆沤厚度≤80cm，每日翻堆1次；分级用3cm、2.5cm筛网，霉变果集中处理”，压着的星洲《板栗采收保鲜手册》用红笔圈出：“拾落果比打苞法增产12%，霉变率降低85%，打青苞会导致单粒重减少30%”。“是采收方法错了，”她声音里带着金风的清冽，“得拾熟果、分期打苞，不然收的全是小果烂果。”

“快看我的采收保鲜图鉴终极版！”双马尾踩着滚落的栗苞壳冲过来，书包里的漫画手册已升级到“丰收盛典特辑”：第一百四十六格画拾果技巧（标着“上午拾！避雨露！”），第一百四十七格画堆沤发汗（注着“厚80cm！每天翻！”），第一百四十八格画分级筛选（贴了“3cm筛大果！2.5cm筛中果！”的荧光贴纸），第一百四十九格画防霉保鲜（画着“甲基托布津浸果+湿沙贮藏”的步骤图）。她指着手册里的“采收对比表”，“星洲技术员说，科学拾果+堆沤，商品果率能提70%，贮藏期延长2个月！”

陆昭衍刚搬下装满采收工具的木箱，眉头就拧成了疙瘩。他捡起王大叔打落的青苞，剥开后里面的栗子又小又青：“这是把‘未熟苞’当成‘成熟果’了！”他翻开星洲寄来的《采收成熟度图谱》，“成熟栗苞要裂成十字口，栗子呈棕红有光泽，”他指着北侧的幼树，“青苞打下来堆沤，霉变率能到95%，”只见刚打落的青苞堆旁，已有几颗栗子开始发黑，“而且打枝会伤明年的结果枝！”

苏晚立刻上前拦住下落的竹竿：“不能打青苞！”她举起星洲带来的果径测量卡，“成熟栗子直径至少2.5cm，青果只有1.5cm，根本卖不上价，”她突然晃了晃手机，“采收节的舞台都搭好了，认养顾客马上到，得按有机标准展示采收！”她从帆布包掏出拾果篮——篮底垫着棉布，正是春管时用过的那批，“拾果要轻放，分级要按大小，有机栗子禁用药剂催熟！”

顾言的摄像机刚对准采收现场，就拍到揪心的一幕：小丫头正把拾来的湿栗子往竹筐里堆，还想盖上塑料布防干。“湿果要先摊晾！”沉默女孩立刻冲过去掀开布——掌心沾着潮湿的栗壳，却格外有力，“雨后或晨露未干的栗子湿度大，堆在一起48小时就霉变，”她掏出湿度计，“你看含水率都到65%了，必须阴干1天再堆沤！”只见湿度计的指针停在红色警戒区，筐底已渗出细小水珠。

“沉默姐姐！堆沤的栗苞发热了！”双马尾突然惊呼。大家循声跑到临时堆沤点，只见栗苞堆冒着热气，边缘的刺苞已发黑，旁边的记录单显示堆厚1.2米，没翻堆。林溪立刻举平板比对资料：“得马上翻堆散热！”她念出规范流程，“堆沤厚度不能超80cm，每3米插根竹竿通风，每天上午翻一次，温度控制在25c以下，”她指着手册，“温度超30c会闷烂栗子，堆太厚还会滋生霉菌！”镜头里，陆昭衍立刻用木叉拨开栗苞堆，热气夹杂着霉味扑面而来。

跨山护苗的“丰收采收攻坚战”随即打响。栗树荫下，沉默女孩的“采收技术站”已搭起来：白色展板上贴着成熟度判断图和采后处理流程图，旁边摆着四个工具盒——分别装着果径测量卡、湿度计、分级筛、甲基托布津喷雾。“先辨成熟度再采收，先晾湿果再堆沤，”她拿着测量卡示范，“栗子直径≥3cm是一级果，2.5-3cm是二级果，低于2.5cm是等外果，”她指着展板，“堆沤时要铺10cm厚的干草打底，栗子脱粒后用0.1%甲基托布津浸果3分钟，霉变率能降90%。”孩子们围在展板旁，王大叔拿着测量卡比对栗子，之前的执拗早已变成愧疚。

梯田东侧，陆昭衍带着男孩子们进行科学采收。他教村民识别成熟栗苞：“裂成十字口、刺苞发黄的是熟苞，摇树后落地的捡起来；青苞要留着，等变黄开裂再收，”他指着刚拾满的篮子，“这筐全是直径3cm以上的一级果，比打苞法多收20斤，”他用竹竿轻敲树干，“只能敲主枝，不能打侧枝，不然明年少结果！”王大叔的动作渐渐轻柔，竹竿不再乱挥，只对着熟苞密集的枝桠轻晃。

苏晚正带着女孩子们处理采后栗子。她们把拾来的栗子倒在竹筛上摊晾，筛下铺着吸水的干草，每隔1小时翻动一次。“阴干不能晒！”苏晚边翻边说，“日晒会让栗子失水风干，甜度降3度，阴干1天含水率到50%最适合贮藏，”她掏出果径筛，“先过3cm的大筛，再过2.5cm的中筛，分级后分开堆沤，”双马尾突然灵机一动：“我们做‘认养果专属卡’！每棵树的栗子标上树号、等级、采收时间，贴在包装上，像给果子办身份证！”她掏出彩笔在册上画栗子图案，旁边填着“树号093，一级果，2029年秋分”。

顾言的摄像机追着采收环节拍到了转机：星洲合作社的技术员正现场指导堆沤，“这些熟苞堆得刚好，就是通风竹竿插少了，”技术员边插竹竿边讲解，“每平方米插3根，底部留20cm空隙，能降5c堆温，”他指着分级筛，“加个比重筛，能把空壳果分出来，商品率再提10%。”操作台上，沉默女孩正给小丫头示范浸果，栗子在药液里轻轻翻滚，捞出后沥干水珠。

正午的阳光透过枝叶洒下金斑，采收和处理终于步入正轨。沉默女孩蹲在堆沤点旁检查：“这堆厚度70cm，插了12根通风竿，昨天翻堆3次，温度22c，”她摸了摸刚脱粒的栗子，“色泽棕红有光泽，含水率48%，”风突然变得潮湿，林溪的手机弹出气象预警——傍晚有短时阵雨，可能导致露天栗子霉变。

“不好！要下阵雨了！得抢收防霉变！”林溪突然大喊。只见西侧的晾晒场还摊着20筐栗子，刚脱粒的青苞堆在露天，远处的乌云正快速逼近。苏晚立刻翻出应急篷布：“快搭临时晾晒棚！”她指挥孩子们架竹架，“棚高2米，留通风口，地面铺塑料布防渗水，”她又拿出硫磺熏蒸袋，“每100斤栗子放1袋，密闭3小时能杀霉菌孢子！”

双马尾的漫画手册派上了大用场。她翻到第一百五十格“雨天应急指南”，上面画着临时棚搭建（“竹架高2米！留通风口！”）和霉变防治（“硫磺熏蒸+密封3小时！”），甚至标注了“雨后处理：栗子重新摊晾，堆沤堆加翻2次！”。“我带男孩子们搬栗子！”她把手册塞给小丫头，抓起筐子就往棚里跑，帆布鞋踩过湿土的声响里，透着从未有过的急切。

黄昏的雨点砸下来时，大家刚把最后一筐栗子搬进棚。顾言的摄像机对准棚内：栗子整齐码在垫高的木板上，硫磺袋挂在棚顶，堆沤点盖着防雨篷布，竹竿通风口冒着白汽；棚外的雨珠砸在篷布上噼啪作响，棚内的温度刚好23c。沉默女孩翻开采收日志：“采收完成率92%，一级果占比65%，霉变率0.3%，”苏晚突然收到星洲的消息，认养顾客已到村口，采收节开幕式提前半小时。

雨停后的栗园飘着清甜果香，认养顾客的身影很快挤满梯田。孩子们跟着王大叔学拾栗子，认养顾客围着分级筛学选果，双马尾的漫画手册成了“采收说明书”：“这是熟苞！裂十字口！这是一级果！直径3cm！”一位爸爸举着刚拾的栗子直播：“我认养的树收了8斤一级果，比去年多2斤！”星洲合作社的经理笑着走来：“线上订单爆单了，‘认养果礼盒’要加印1000份！”

午后的阳光透过云隙洒下来，采收节开幕式在梯田旁举行。红色的舞台上挂着“跨山栗园丰收节”横幅，孩子们举着分级后的栗子欢呼，王大叔捧着最大的一级果上台：“以前打青苞收小果，现在拾熟果收大果，科学采收真管用！”台下的掌声惊飞了枝头的麻雀，张奶奶端来刚蒸的栗子，甜香飘满整个山谷。

苏晚正带着顾客包装礼盒。每个盒子里垫着软纸，放着6颗一级果，贴上印着树号的专属卡，盒盖画着双马尾设计的栗园漫画。“这是树号101的栗子，糖度21度，”苏晚边包装边说，“里面有采收视频二维码，能看自己认养树的采收过程，”一位妈妈摸着盒子笑：“明年还要认养，带着孩子来学采收！”双马尾趁机递上漫画手册：“这是丰收特辑，有贮藏技巧，能放3个月！”

顾言的摄像机追着节庆场景拍到了温情：李爷爷帮顾客挑栗子，王大叔教小朋友用测量卡，沉默女孩把浸果后的栗子装袋，张奶奶给每个人塞了块栗子糕。星洲技术员举着测糖仪走来：“全园平均糖度20.5度，比去年高3度，一级果率68%！”人群里爆发出欢呼，孩子们举着栗子抛向空中，棕红的果实在阳光下划出弧线。

下山的车辆载着礼盒驶远时，王大叔把一袋一级果塞进沉默女孩手里：“明年我来教大家科学采收！”沉默女孩的采收日志里，夹着三片栗叶——一片是采收时的熟叶，一片是堆沤后的苞叶，中间压着张奶奶的栗子糕纸。陆昭衍递给苏晚一个新刻的木牌，上面刻着“采收?分级?2029”：“冬天搞贮藏管理，春节能卖鲜栗子！”

银杏家园802室的暖灯亮起时，苏晚正整理采收数据，顾言在剪辑“栗园丰收记”纪录片。镜头里，雨后的梯田上，认养顾客和孩子们举着礼盒合影，沉默女孩教王大叔测栗子直径的画面格外温暖。林溪突然指着屏幕：“你看李爷爷在收晾晒棚，张奶奶的栗子糕盘还放在舞台旁呢！”

窗外的风带着丰收的甜香，栗园里的空苞壳在暮色中堆积。那些沾着晨露的拾果篮、画满丰收技巧的漫画手册、记录等级变化的日志，都在跨山的接力中凝结成硕果，等着冬日的贮藏期，在暖棚里守护新鲜，等着春节的餐桌，在欢笑中传递香甜。就像苏晚在护苗计划续页写的：“金风拾硕果，采收庆年丰。冬藏护鲜果，春来再育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