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尽头的光亮越来越盛，带着股潮湿的云气扑面而来。林风拨开最后一道藤蔓，脚踩在松软的云絮上时，差点一个趔趄——南天门外侧的云海比想象中更厚，白茫茫一片望不到边际，只有远处的灵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金顶反射的佛光刺得人眼睛发疼。

“这就是灵山？”沙悟净扒着云絮往下看，绿火般的眼睛里满是警惕，“看着倒像块镶了金边的石头，怎么透着股说不出的压抑？”

林风也觉得不对劲。灵山作为佛门禁地，本该祥和肃穆，可这云海中却漂浮着无数细小的灰粒，落在金箍棒残片上时，竟让红光微微一颤，像是遇到了什么污秽。他掏出破妄镜，镜面的雾气剧烈翻滚，映出灵山外围的景象：无数僧侣在山脚下诵经，声音却空洞得像傀儡，他们的影子在佛光下拉得很长，尾端缠着淡淡的灰雾。

“系统提示：灵山外围布有‘往生阵’，以僧侣的念力为引，将误入者的魂魄抽离，化为信仰之力。提示：无垢泉可净化阵力，建议尽快抵达。”

“往生阵？”沙悟净摸了摸脖子上的骷髅项链，项链的红光变得微弱，“难怪我觉得魂念发沉，这破阵想偷咱的魂魄！”

两人不敢耽搁，顺着敖丙地图上标注的方向，在云海中艰难穿行。云絮看似柔软，踩上去却像陷进泥沼，每走一步都要耗费不少力气。更麻烦的是，时不时有巡逻的罗汉从云隙中飞过，他们身披袈裟，手持锡杖，眼神空洞，显然也被阵法影响，成了守护灵山的工具。

“躲进那片云团！”林风拽着沙悟净钻进一朵巨大的积雨云，刚藏好身形，就看到两名罗汉从旁边掠过，锡杖上的铜环发出“叮当”声，却连回音都带着股死气。

“这些罗汉以前都是有道行的高僧。”沙悟净的声音压得极低，绿火在掌心跳动，“怎么会变成这样？”

林风想起锁妖塔光幕里玉帝和如来的对话，心里一沉：“他们的魂魄怕是被抽走了，现在只是行尸走肉，用来维持往生阵。”

穿过积雨云，前方的云海突然变得清澈，隐约能看到下方的山峦——灵山终于露出了全貌。山脚下有片翠绿的竹林，竹林中央嵌着一汪清泉，泉水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正是无垢泉。

“下去！”林风拉着沙悟净俯冲而下，穿过稀薄的云层，落在竹林边缘。脚刚沾地，就听到泉边传来一阵熟悉的咳嗽声。

两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拨开竹叶——泉边坐着个穿粗布僧衣的老者，正用瓢舀泉水喝，花白的眉毛下，一双眼睛浑浊却透着精光。看到那张脸，林风的呼吸猛地一滞——是唐僧！

但这唐僧又和记忆中不同。他没有袈裟锡杖，僧衣上打满补丁，脚上的草鞋磨得露出了脚趾，脖颈处有道淡淡的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最奇怪的是，他身边放着根铁棍，棍身上锈迹斑斑，却隐隐有金箍棒的气息。

“唐……唐僧？”沙悟净失声喊道，月牙铲差点脱手。

老者猛地回头，看到两人时，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随即又黯淡下去，咳嗽着站起身：“你们是……天庭的人？还是灵山的？”

“我们不是！”林风赶紧表明身份，“我们是来……找紫金钵盂的。”

提到紫金钵盂，唐僧的眼神骤变，握紧了手中的铁棍：“你们也是为了那个东西？”他的声音带着警惕，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为了它，已经死了太多人了……”

“死了太多人？”林风追问，“难道有人比我们先找来？”

唐僧沉默片刻，叹了口气：“三个月前，有个穿金甲的猴子来过，说要找什么如意金箍棒，结果被灵山的护法罗汉抓住，押去雷音寺了……”

穿金甲的猴子？林风的心猛地一跳——是孙悟空？！

“他怎么样了？”沙悟净急道，“那可是……”

“别激动。”唐僧摆了摆手，浑浊的眼睛看向林风手中的金箍棒残片，“你这棒子……是他的吧？”

林风点头，将残片递过去：“前辈认识他？”

唐僧接过残片，用粗糙的手指抚摸着上面的纹路，眼眶渐渐红了：“何止认识……他是我三徒弟，当年……是我亲手把他赶走的。”

这话像道惊雷，炸得两人目瞪口呆。沙悟净结结巴巴地问：“您……您真是唐僧？那取经队呢？八戒和……”

“取经队？”唐僧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那就是场骗局！什么求取真经，不过是灵山用来收割我十世功德的幌子！他们把我绑在莲台上，要抽我的魂魄去喂那个什么原初之魔，是悟空拼死把我救出来的……”

他的声音哽咽起来，指着脖颈的疤痕：“这就是被莲台锁链勒的。悟空为了护我，被如来的金钵扣住，打成了重伤，金箍棒也碎成了好几段……我手里这根，是他拼死塞给我的残片。”

原来如此！林风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能捡到金箍棒残片，为什么系统执着于让他收集神器——孙悟空早就知道了阴谋，他的反抗，其实是这场“反向取经”的开端！

“那紫金钵盂呢？”林风追问，“它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在雷音寺的大雄宝殿，如来的莲台下面。”唐僧的眼神变得无比凝重，“那不是什么法器，是个封印容器！里面装着原初之魔的核心，用我的十世功德养着，就等时机成熟，用来融合所有残魂！”

沙悟净的骷髅项链突然爆发出红光：“难怪无面的力量和佛骨舍利同源！他们都是原初之魔的碎片！”

“没错。”唐僧将金箍棒残片还给林风，“悟空说，要彻底毁掉原初之魔，必须用如意金箍棒的庚金之气，配合紫金钵盂的封印之力，再加上……”他顿了顿，看向无垢泉，“这泉水里的‘无垢之魂’。”

“无垢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