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流民看着自己掌心的铜钱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喉咙里发出咯咯怪响,抬手就要去抓挠。
“别动。”木念厉喝一声,几步上前,一把捏住他的手腕。触手一片滚烫。
大疤脸和他那帮人吓得齐刷刷后退两步,看那铜钱印像看烧红的烙铁。
“按住他。”木念对顾长渊喊道。
顾长渊和两个汉子赶紧上前,七手八脚把那个挣扎的流民按在地上。
这人眼睛开始泛红,力气变大,嘴里嗬嗬作响,和林叔发病时一模一样。
木念麻利地掏出小瓷瓶,将灵泉水对准他掌心的印记倒下去。
嗤!红烟冒起,伴随着一股焦糊味。
那流民惨叫一声,身体绷直,然后软了下去,掌心的红色迅速黯淡成死皮。
周围安静得能听见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大疤脸的脸上横肉抽搐着,看看地上昏过去的手下,又看看木念手里那个不起眼小瓷瓶,最后目光落在龙湖那张没什么表情却让人心底发寒脸上。
“现在信了?”木念站起身,目光扫过大疤脸一群人道,“这水,碰不得。沾上就会变成他刚才那样,六亲不认,力气大得如牛,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没提上游那些更吓人的“铜钱尸”,光眼前这就够唬住这帮人了。
大疤脸喉结滚动一下,嚣张气焰全没了,声音干巴巴:“这他娘的是什么邪门玩意儿?”
“瘟疫。”木念言简意赅,“想活命,就离这溪水远点。”
“可没水喝,咱们也得渴死啊!”大疤脸身后一个瘦高个带着哭腔喊。
木念没理他,转向顾长渊道:“顾叔,挖坑找水怎么样了?”
顾长渊苦笑摇头:“挖了几处,土都是干的,渗不出水。”
这话让营地难民和大疤脸这群新来的,脸上都蒙上一层绝望。
木念看向旁边那片林子,心里有了计较。她空间里有灵泉水,不能明目张胆地拿出来。得找个由头。
“顾叔,你再带几个人,去那边低洼的林子深处挖,挖深点。”她指了指方向道。
“其他人,包括你们。”木念目光转向大疤脸道,“都把能装水的东西准备好,等着。”
大疤脸愣了一下,梗着脖子道:“凭啥听你的?”
龙湖的轮椅无声地往前滑了半尺,那双眼睛冷冷盯着他。
大疤脸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憋得脸通红。
他混迹市井,最会看人下菜碟。
这坐轮椅的男人眼神太吓人,刚才撞那一下又快又狠,绝对是个硬茬子。再加上这女人手里那能克制邪瘟的药水……
他咬咬牙,扭头冲自己人吼:“都聋了?照这位,这位姑娘说的做。”
形势比人强,不服软不行。
木念不再管他们,快步走向林子。龙湖操控轮椅跟在她身侧。
“有办法?”他低声问。
“试试看。”木念说着,走到一处看起来土质最湿润的低洼处。
她假装蹲下观察泥土,手悄悄按在地面,心神沉入空间,控制着一小股细弱的灵泉水,缓缓渗入脚下的土层深处。
木念不能直接变出水,那样太诡异。用灵泉水引动地下水,促进深处水分上渗,勉强能解释得通。
做完手脚,木念站起身,对跟过来的顾长渊几人说:“就在这里,往下挖,至少一人深。”
顾长渊疑惑,但对木念有种盲目的信任,立刻招呼人动手。
大疤脸也派了两个手下过来帮忙,主要是想看看是不是真能挖出水。
锄头铲子齐下,泥土飞扬。挖到半人深时,土还是干的。帮忙的流民开始嘀嘀咕咕,不太情愿。
木念面色不变道:“继续挖。”
又往下挖了一尺多深,一锄头下去,带起来泥土变成了深褐色,湿润润的。
“湿的,土湿了。”挖坑汉子惊喜地大叫。
所有人精神一振,动作更快了。
很快,坑底开始慢慢渗出水珠,水珠汇聚成一小汪浑浊的泥水。
“出水了,真的出水。”人群欢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