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里静得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众人粗重呼吸。
那大片粗糙、布满划痕的褐色物体,彻底堵死了前路。
“是……是石头吗?”有人颤声问,声音里带着绝望。
“不像。”秦奎边说边举高火把,凑近了些,“这纹路倒像是老树根,可哪有这么粗和大的树根?”
火光摇曳,映出那物体上深深沟壑,确实是扭曲盘结的木质纹理,又坚硬如石,透着一种死寂气息。
最后的生路被堵死了。
一股更深的寒意从每个人脚底板窜上来,比刚才面对蛇群时更甚。蛇还能驱赶,这玩意怎么弄开?
恐慌像水一样漫开。
有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呜咽起来。
一个声音:“完了,全完了……”
另一个声音:“早知道不进来了,在外面还能拼一把……”
木念上前几步,伸手摸了摸那“墙壁”,触手冰凉坚硬,确实是木质,又坚逾铁石。她用指甲用力掐了一下,只留下一点浅白印子。
这东西,靠他们这些人,根本弄不开。
难道真要困死在这里?
她回头,看向被众人护在中央的担架。龙湖依旧闭着眼,脸色在火光映照下苍白得透明。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咳声响起。
不是担架方向,而是来自旁边岩壁。
众人一惊,循声望去,只见岩壁一处阴影里,蜷缩着一个人影,刚才混乱中没人注意到。
是那个一直跟着他们的憨厚农夫,他抱着头,身体发抖,嘴里喃喃:“龙王坝,是龙王坝,触怒龙王爷了……”
“什么龙王坝?说清楚。”顾长渊一把将他拎起来道。
农夫吓得脸色惨白,指着那堵“墙”道:
“老人都说,这山里有龙王爷歇脚的地方,叫龙王坝,不能惊扰……这、这肯定是龙王爷鳞甲,我们惊扰龙王爷,要降灾了。”
迷信的话语在绝境中格外有市场,更多人脸上浮现出恐惧和认命的神情。
“闭嘴。”木念厉声喝道,清冷的声音在洞内回荡,压下了那些窃窃私语和呜咽。
不能慌,她慌了,这些人就真的没活路。
木念再次看向那堵“墙”。什么龙王爷,她不信,这世上若有神,为何对人间苦难视而不见?
她只信自己,信自己手里的灵泉水,信身边……或许还能信一信那个男人。
木念快步走回担架边,蹲下,毫不犹豫地解下腰间水囊,里面装的是浓度更高的灵泉水。她托起龙湖的头,小心地喂他。
她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龙湖,别装了,我知道你已醒,现在需要你。”
龙湖的眼皮颤动一下。
木念继续道:“前面没路了,被一个古怪东西堵着。那些人说是龙王坝,触怒了龙王爷。”
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你信吗?”
龙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鬼话。”
木念心头一松,果然。
“那是什么?”她追问。
龙湖闭着眼,片刻才断断续续道:“沉木……水蚀……雷击……火……”
他的声音太轻,后面几个字几乎听不清。
木念听懂了关键——沉木!水蚀雷击?火?
她脑中灵光一闪。是了,这可能是深埋地下多年,经过地质变动和水流侵蚀,又或许遭遇过雷击的巨型阴沉木,质地异常坚硬,因此像石头,但它本质还是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