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火总算稳住了,松枝混着枯柴烧得噼啪响。
栓柱凑到窑口瞅了眼,被热气喷得后退两步。
“这火够旺,陈老爹没说错,老窑底子真好。”栓柱道。
木念没吭声,抓了把新采的矿石在手里搓。指尖悄悄渗了点灵泉水,那股熟悉的土系力量又缠上来,比上次更沉更稳。
“念姐,这亮石头真能烧出东西?”黑子凑过来问,胳膊上还有獾子挠的血道子。
“烧出来才知道。”木念甩甩手道,“火候还得多看看。”
旁边龙湖操控轮椅碾过碎石子,声音不高不低:“永宁侯府怕我们在江北站稳脚跟,林管家找阿土毁坝,不单是为泄洪。”
瘫坐的阿土一哆嗦。
木念抬眼道:“他们怕这儿真成了气候,碍着北边的路?”
龙湖指尖敲了下轮椅扶手道:“江北乱着,他们才好伸手。若这边粮足城固,有些人就该睡不着了。”
阿土扑过来大喊:“林管家提过一嘴。说侯府贵人不光贪赈灾银,还倒卖军粮,怕这边起来挡财路。”
周围瞬间安静,只剩窑火噼啪响。
栓柱先骂出声:“狗日的,贪百姓活命钱还不够,连兵爷口粮都敢动。”
木念手里矿石捏得死紧。她想起原着里半年后边境那场败仗,饿疯了的守军一触即溃......原来根子在这儿。
“先顾眼前。”她声音冷下去,“坝筑不起来,什么都白搭。”
此时,窑里嘭一声闷响,通风口猛喷出股黑烟。
“塌窑了?”有人惊叫。
陈老爹冲过去贴窑壁听,脸色发青道:“不对,是里头结块了,燃料不行,枯枝烧太快,温度没跟上。”
众人刚提起的心直往下坠。
木念快步走到堆原料处,抄起铁锨又铲些矿石片扔进投料口。
“黑子,带人把枯枝劈细,混着干草慢慢添。栓柱,搅火道,别让通风堵了。”木念道。
她忙中瞥一眼龙湖。男人正低声吩咐顾将军什么,随后顾将军带两人悄然离开。
阿土缩在角落啃指甲,眼珠乱转。
调整后火势稍稳,但窑温还是不够。木念抿唇——灵泉水能感应矿石,可没法直接催火。
正当焦灼,林子边传来响动。顾将军他们回来了,还拖着几捆油汪汪的松枝。
“念姑娘。”顾将军边说边抹汗,“这边坡上有片松林,油脂厚,耐烧。”
龙湖平静补充:“獾群巢穴附近发现的。那地方腐叶层厚,不是獾子习性。”
木念心领神会,出声:“先救急。”
松枝混枯枝投入,火色逐渐转亮,温度蹿升。
陈老爹趴通风口听着,眉头稍展,出声:“有点缓过来了。”
众人刚松半口气,林子深处传来几声凄厉嚎叫,不是獾,倒像......
“是狼?”栓柱攥紧柴刀道。
石虎侧耳听半晌,摇头:“声不对。狼嚎不是这调调。”
木念和龙湖对视一眼。
“今晚我值夜。”石虎拍拍胸脯道,“带弟兄守窑口,管它什么玩意,敢来就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