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感觉自己后背渗出细密的冷汗。
李昊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他手中那柄长剑虽未出鞘，却已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压。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连远处树叶的沙沙声也消失不见。
“我再问最后一次，你究竟是何人？来自何方？”李昊的声音冷得像冰，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六六心上。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绝对不能慌，一慌就全完了。
“大人，我刚才已经说了，我确实记不清自己的来历。”六六垂下眼帘，声音故意放轻，带着几分虚弱，“我只记得自己醒来时已经在这小镇附近，浑身是伤，是一位路过的高人救了我。”
她边说边用余光瞥向只有她能看见的直播界面。弹幕正以惊人的速度滚动着。
【卧槽！这npc气势好强！】【六六稳住！我们能赢！】【装失忆是对的，继续装可怜！】【问他那个高人长什么样，编详细点！】
李昊冷哼一声：“高人？什么样的高人？姓甚名谁？在哪救的你？”
六六心中一惊，这些问题她根本没准备。正当她犹豫时，弹幕突然飘过一条高亮消息——是林风置顶的提示。
【林风：说是白衣老者，仙风道骨，不愿留名，在镇西三里处的山洞救的你。记住要说得模糊但自信！】
六六心里顿时有了底，抬头迎上李昊审视的目光：“那位高人一身白衣，仙风道骨，不愿告知姓名。我只记得是在镇西约三里处的一个山洞中被他所救，等我伤好些后，他就悄然离去了。”
李昊眯起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剑柄：“哦？镇西三里处的山洞？那一带我可熟悉，哪个山洞？”
弹幕立刻又飘过建议：
【说被蒙着眼带去的，记不清具体位置！】【就说当时重伤恍惚，只记得大概方向！】
“当时我伤势太重，意识模糊，只记得大概方向，具体位置实在记不清了。”六六配合地咳嗽两声，显得越发虚弱。
李昊的表情没有丝毫松动，反而更加怀疑：“倒是巧得很，什么都记不清了。”他向前迈了一步，气势逼人：“那我问你，你那一手引雷之术，又是从何学来？普通村姑可不会这个。”
这是最关键的问题，六六心知肚明。她不可能说是直播间观众打赏换的符箓，更不能承认自己有什么特殊能力。
弹幕此刻已经变成了大型支招现场：
【说是高人临时教的保命之术！】【就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情急之下突然就会了】【推给天赋异禀，突然觉醒！】【装傻！完全装傻！】
六六选择了最后一种方式，她睁大眼睛，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与惊讶：“引雷之术？大人说的是击杀狼王的那道天雷吗？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时情况危急，我只想着要保护大家，手中不知怎么就多了一张符纸，下意识地就用出去了。”
她故意停顿一下，让李昊消化这个信息，然后继续道：“或许...或许是那位高人留给我防身的？我真的不清楚。”
李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虽然仍是怀疑，但至少不再是全然的否定。他沉吟片刻，道：“你说你失忆了，却又记得有个高人救你；你说你不懂法术，却能引动天雷诛杀狼王。这故事编得可不算高明。”
就在这时，苏瑶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李大人，我可以作证！”
六六心里一喜，只见苏瑶挤开人群，快步走到李昊面前，行了一礼：“李大人，我是本镇苏家商行的苏瑶。这位姑娘确实来历不明，但她在我们小镇已有段时日，平日靠为人卜卦为生，从未有过任何不良行径。这次风狼围镇，若不是她挺身而出，我们小镇恐怕死伤惨重。”
李昊挑眉：“苏家的女儿？我与你父亲有过一面之缘。你为她作保？”
苏瑶不卑不亢：“我不敢妄自作保，只是陈述事实。这位姑娘虽来历不明，但心地善良，勇敢无畏。镇上有许多人受过她的帮助，大家都可作证。”
人群中立刻响起一片附和之声：“是啊是啊，六六姑娘帮我家孩子治过病呢！”“她卜卦可准了，还不要什么钱！”“要不是六六姑娘，我早就被风狼咬死了！”
李昊环视四周，面色稍缓，但眼中的疑虑仍未散去。他转向六六，语气依然严厉：“就算镇民为你说话，也无法解释你的来历和那手雷法。按照宗门规矩，来历不明且身怀异术者，必须带回宗门审查。”
六六的心沉了下去。被带回宗门审查？那直播系统的秘密很可能暴露，到时候就真的完蛋了。
弹幕此时已经炸开了锅：
【完了完了，要被抓走了！】【快想个办法啊兄弟们！】【能不能兑换个什么东西糊弄过去？】【说是祖传的符箓，只剩最后一张了！】【装病！突然晕倒怎么样？】
六六快速浏览着弹幕，大脑飞速运转。忽然，一条高亮建议吸引了她的注意：
【林风：六六，打赏已经够兑换一张‘幻形符’，可以制造一个简单的幻象，假装是那个高人传来的神念警告。要不要试试？】
六六心中一动。这冒险，但可能是唯一能吓住李昊的方法。她暗中调出系统界面，果然发现打赏金额已经足够兑换一张低级幻形符。这种符箓能制造短暂的幻象，但效果很弱，只能糊弄一下。
她悄悄兑换了幻形符，然后对李昊说：“大人，我虽记不清自己的来历，但那位高人离开时，似乎留了一道神念在我体内，说若有人为难我，自会显现。不如...”
李昊闻言，顿时警惕起来：“神念？什么样的神念？”
就在这时，六六激活了幻形符。她身后隐约浮现出一个模糊的白衣老者形象，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却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同时，六运起全身微薄的灵力，模仿出一个苍老的声音：
“何人欺我徒儿？”
这景象和声音只持续了不到两秒就消失了，但在场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李昊更是脸色大变，连退两步，手按剑柄，如临大敌。
“刚才那是...”李昊的声音有些颤抖，“至少是元婴期的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