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重新构筑防线,布置哨兵,把整个林子变成一个铁桶。”
“你现在带人冲过去,还没等靠近那个池塘,就会被他们的暗哨打成筛子。”
“你这是在用我们最宝贵的有生力量,去撞对面最坚固的盾。”
“拿鸡蛋碰石头,懂吗?”
他的话,如同冷水,浇灭了所有人刚刚燃起的热情。
是啊。
他们差点忘了。
对面的指挥官,是杨帆。
那个同样以稳健和谨慎着称的家伙。
指望他犯下阵脚未稳这种低级错误,无异于痴人说梦。
谭建林放下望远镜,揉了揉眉心。
“记住,我们现在是猎人,不是莽夫。”
“猎人捕猎,最需要的是什么?”
他看向众人。
“是耐心。”
“杨帆以为躲进树林就安全了,他错了。”
“他选择的那个地方,虽然掩体多,但同样也限制了他们自己的视野和行动。”
“一个以池塘为中心的环形防御阵地……”
谭建林的手指在满是灰尘的窗台上,轻轻画了一个圈。
“看起来很完美,但只要有一个点被突破,整个防线就会瞬间崩溃。”
“我们要做的,不是从正面硬冲,而是找到那个最脆弱的点。”
“然后,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切下去。”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队员们面面相觑,脸上的狂热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冷静和思索。
“头儿,那我们现在……?”奔雷小心翼翼地问道。
“等。”
谭建林只说了一个字。
“等他们把防线布置好。”
“等他们觉得最安全的时候。”
“那才是我们动手的时候。”
他靠在墙上,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压缩饼干,慢条斯理地啃了起来。
“都休息一下吧,养足精神。”
“别急。”
“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队员们不再说话,各自找地方坐下,检查武器,补充体力。
整个顶楼,只剩下谭建林咀嚼饼干的细微声响。
谭建林把最后一口压缩饼干塞进嘴里,拍了拍手上的碎屑。
他靠着墙,姿态放松,眼神却锐利得吓人。
奔雷和其他几个队员交换了一下眼神,还是没忍住。
“头儿,我们真的就这么干等?”
“这……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谭建林眼皮都没抬一下。
“等一个他们心态崩了的时刻。”
他慢悠悠地开口。
“打仗,打的是什么?”
“枪法?装备?人数?”
“都不是。”
“打的是心态。”
“是让对面从骨子里怕你,听到你的名字就哆嗦,看到你的影子就想跑。”
他终于睁开眼,扫视着自己的队员。
“杨帆现在带着人龟缩在那个乌龟壳里,你以为他心里很踏实?”
“不。”
“他现在心里比谁都慌。”
“他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会打,从哪里打,用什么方式打。”
“这种未知的恐惧,会把他手下那帮人的神经一点点磨断。”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加剧这种恐惧。”
榆木还是有些不解。
“怎么加剧?我们什么都不做啊。”
“什么都不做,本身就是一种威慑。”
谭建林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你想象一下。”
“你躲在一个地方,知道外面有个顶级的猎手在盯着你。”
“你布好了陷阱,架好了枪,可那个猎手就是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