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承拿起桌上那份引爆全场争论的报告，正是谭建林写就，经由蓝军旅旅长吴学军连夜上报的那份。

他仔仔细细地又看了一遍：

“我倒觉得，我们的红方，太久没有尝过装备劣势、信息不对称、战术碾压的苦头了。”

“一个个都以为演习是按部就班，照着剧本走过场。”

“真到了战场上，敌人会给你剧本吗？”

冯承的声音陡然拔高：“这份报告，我看行！”

他拿起笔，在报告的审批意见栏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三个大字：“建议批准！”

他放下笔，看着众人，一字一句道：“蓝军，就是要成为一块最硬的磨刀石，要在和实战同样标准的演习里，把我们那些骄兵悍将的惰性、娇气，都给我狠狠地磨掉！”

“只有这样，才能逼出他们的潜力，才能让他们真正成长起来！”

会议室里，再无人反对。

冯承的目光，落在了谭建林这个名字上。

……

与此同时，蓝军旅的训练场上。

赵毅正给谭建林传授“拇指测距法”的精髓：“谭排，伸出你的大拇指，对准目标。”

赵毅眯着一只眼，另一只眼透过竖起的大拇指，瞄向远处一辆孤零零停着的军用卡车：“然后，闭上瞄准的那只眼，用另一只眼通过拇指观察目标。”

“你会发现目标相对于拇指，有了一个横向的位移。”

“这个位移，乘以一个固定的系数，大概就是十，再乘以你估算的拇指到目标的实际距离，就是……”

赵毅还在滔滔不绝地讲解着那些复杂的原理和经验之谈。

谭建林眨了眨眼。

他伸出右手大拇指，学着赵毅的样子，对着远处的卡车比划了一下。

赵毅还在那里比划：“你看啊，这个位移，大概是卡车车身宽度的……嗯，三分之一左右，卡车宽度一般是两米五，所以位移大概是八十厘米，也就是零点八米……”

“报告！”

赵毅被打断，有些不悦地回头：“谭排长，我还没讲完呢！”

谭建林一脸诚恳：“赵班长，我大概明白了。”

“明白了？”

赵毅喃喃一声。

想当年，他练这个，足足练了三年，如果是其他人说自己明白了，赵毅肯定会一脚踢上去，让他不要吹牛。

但这是谭建林。

于是赵毅淡定的站在一旁：“你试试。”

谭建林再次伸出大拇指，学着赵毅的样子眯着眼睛测量。

过了大概五秒钟，谭建林报出了卡车的坐标。

赵毅沉默了。

谭建林报出来的坐标误差，不到五米。

他深深的叹了一声：“谭排长，我这三年掌握的技巧，在你这里，半个小时就掌握了，再教下去，都要把我教不自信了。”

“班长教的好。”谭建林谦虚的表示。

事实上要不是不敢暴露系统赋予的全能，谭建林每次都会在计算时故意卡壳几秒，再给出答案。

“谭排，你是这个。”赵毅对谭建林竖起了大拇指：“简直是百年一遇的侦察奇才。”

“行了，我已经没有什么能教给你的了。”

赵毅表情负责，他想他可能真的要见证最快晋升副连长的传说了。

“我去和连长汇报你的成绩，一次模拟考核，加上一次试卷摸底，你就毕业了。”